文:宾静荪
光看她的纸雕作品绝猜不出成若涵只有二十四岁。一幅“金包里鸭肉阁”成熟老练,既有现场感,又展现传统剪纸的构图和元素。金山鸭肉店人声鼎沸,满满的人物、器皿、装饰、甚至味道,巨细靡遗都是用笔刀一刀一转“雕”出来的。她计划用三年时间,遍访台湾各角落,一幅幅雕出她的印象,最后整合连结出一幅长二十公尺、宽一公尺(约三三三张A4纸相连)的“纸雕版台湾百景上河图”,并在台湾、甚至世界各地展览,让大家用不同的眼光领会台湾的庶民之美。
从小当班长、社团干部,喜欢领导角色的成若涵,有种让人信服的说服力。“当我对一件事有好的想法时,我喜欢找大家一起完成,”她说。于是成若涵利用脸书专页和网络平台flyingV募款,详细介绍自己的作品和梦想,很快募集到计划中的台币十六万元。一一〇位赞助人都非常钦佩、羡慕她敢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其实,刚开始成若涵并不笃定。从小学过八种才艺、学什么都第一名的成若涵,大学毕业前反而有点彷徨,“觉得自己兴趣很多,却没有一个特别凸显,”在按部就班的求学历程后,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。但毕业前几天的一场小车祸,迫使她专心思考自己的下一步。无意中看到英国纸雕大师的作品,惊为天人,她就想去设计纸雕卡片、印成T-shirt。
当同龄朋友都陆续在职场上争取表现机会,这位台大生传系毕业、没进过一天职场的高材生,却甘于晚上兼数学家教,白天“不务正业”的做纸雕?
后来发现,纸雕满足成若涵从小对纸质感、剪贴设计和细节的要求。她拿出从小学到高中的美劳作品,不论是学习档案、寒假作业手工书、七个小矮人舞台设计,都有时间投入和手工密集的痕迹;和纸雕过程不能有一点错误,需要极大的耐性和稳定度不谋而合。“我是那种画得很慢的人,喜欢先安排、会提早完成作业,但以前美劳课都有进度,要赶工,我反而不喜欢,”成若涵回忆,自己不是那种会随手在课本上画漫画的人,所以求学期间并不觉得自己画得好。
完全放手的父母成就梦想
但从第一幅描绘卡拉OK场景的简单作品,直接跳到客制化的“金包里鸭肉阁”,成若涵逐渐看到自己的期待和能力。“刚开始一点点雕出来时很神奇,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,很惊讶自己有那么大的耐性,”她想做更有意义的创作。台北出生长大的她,想起大学下乡实习的感动,记起台湾农村需要的精致营销和包装设计。于是想用清明上河图连绵的方式,“表达台湾的美,记录这时代的一切,包括快没落的东西。”
成若涵从小很有主见,一旦决定就会坚持到底。在父母眼中,排行老二的她从小就自动自发,知道自己要什么,“看她很开心,有兴趣努力去做,我们就放心,即使不好,她自己也会转弯,”妈妈潘琴心表示。成家三个女儿各有不同个性和成长历程,姊姊不喜欢念书,念到大二休学,去五分埔铺货摆地摊卖成衣,现在快乐的经营一家小店;妹妹学业、体育都要争第一名,家人常得把她从书桌前拉到户外;成若涵师大附中毕业前,成绩优异可以念台大法商,却决定申请戏剧系和生传系(原农推系)。一次家长会上,老师还特别举她的例子告诉其他家长,不要勉强孩子照大人的标准选择科系。潘琴心从养育三个女儿过程中学到完全放手,孩子反而发展得更好。
家人的支持加上家族的“创业基因”,成若涵得以放胆去追梦。“刚开始想给自己两三年,最差最差还可以开纸雕才艺班,或再去找工作,绝不会一片空白,”她笑着回想初衷,就是要找到自己真正的热情所在。
非科班出身的成若涵发现,贴近生活的题材能感动自己,也容易产生共鸣。目前一幅家乡台北东区的作品正逐渐成形,有她一贯对质感和风格的坚持。成若涵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,但在这条路上,她并不寂寞。年轻如她并不需要证明什么,只要跟随心中的鼓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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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若涵小档案
2010年台大生物产业传播暨发展学系(原农业推广学系)毕业
2011年成立“以纸.雕成.若涵”纸雕工作室
目标:3年内完成“纸雕版台湾百景上河图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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